盐致

【田柾国X你】我说我带你去

*年少的爱 街角的卷帘门 约定 si亡 延时信件 自由

*壁垒 be 青春疼痛文学 

*一部分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 只是给当时的自己想象出了一个救赎 也希望是看文的你的救赎

*现实里的小国一定会健康平安

*田柾国花样年华时期形象

正文以下

  

我说我带你去。

 

   

<1>

   尺子打在指节上不疼，但是很容易见血。

   衣架打在大腿上最疼，大概十分钟，会肿起来一道立体的红痕。

   我记得我被狠揍了一顿，因为60分的数学试卷。还要我说多少次，我讨厌这些白纸黑字。我喜欢唱歌，但是高考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只穿着睡衣，走在路上，路灯一点点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形销骨立的傀儡。

   我的嘴角紧紧地疼，那一块儿大概明天会泛紫，过几天应该会变成淡淡的青。

   我是在这个时候见到他的。他靠在紧闭的卷帘门前，脸上挂了彩，刘海有些长几乎盖住了眼睛，身上的连帽开衫单薄又泛旧。

   我快分不清我和他是谁更可怜一点。

   他说他叫田柾国。没有上学没有家，只会打架，在前面的地下赌场里混口饭吃，给老板催债。

   我就这么荒唐地和他在卷帘门前坐了一夜，稀稀拉拉聊两句，没有人出来找他，也没有人出来找我。

   有“家”的我，和没有家的他，有什么区别呢。

   “下次再被赶出来，我来找你。”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敛默的少年突然开了口。

   路灯在这时啪得一声熄灭了，天光慢慢从天边亮起来，把沉默的黑夜撕开来了又一个小口。

   我捏着啤酒罐没有说话，有水雾濡进我的掌纹里。我的眼睛干得发疼，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2>

   两个少年熟络起来很简单，年轻的心总是很容易拉近距离。

   我放学的时候会绕进那条小巷，我和田柾国并没有约好，但是总会每天都见到面。我们不怎么说话，他会靠在墙边等我，等我走近和我隔着一些距离并肩走着，直到把我送到我家的路口。

   然后我和他说再见，再悄悄期待明天见到他。

   今天他没有在那里等我，我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纠结了一会儿要直接回家还是等等他，最终还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卷帘门前坐了下来。

   我快解出最后一道函数题的时候，田柾国终于出现了。

   他踉踉跄跄地走过来，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亮了一下，但很快就偏过身子不看我。

  “小国，”我的眼皮直跳，柔下声音唤他，“你怎么了？”

  “没事，”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含糊不清，像是含着一口什么东西，“你快回家吧，我晚上还有工作。”

  “给我看看。”我伸手拉他，他根本不动，我用力掰过他的肩膀，却发现他漂亮的脸上全是瘀伤，一嘴的血，触目惊心。

  “怎么搞的！”我的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我也吓到了，17岁的女孩，哪里见过这样的伤。

  “怎么办…….”他看起来好疼好疼，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凭我的本能伸手抱住他。心理老师说拥抱可以缓解生理的疼痛，我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效果。

   田柾国的下巴刚好蹭着我的头顶，我感觉他整个人在我手臂里的颤抖。他好像哭了。

   可是怎么办，小国。我多想代替你受伤，让你抱住我而不是完好的我抱住破碎的你。你坏吗？我也不知道。可是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我买了药，给他轻轻上着。药店里的大夫检查了他的口腔，发现并没有特别大碍，只是被打到了侧脸，牙龈裂开了，牙齿有点松动，有条件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缝两针。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要多少钱，我们都没什么钱。

 “我回家，我去偷点钱出来。”我看着他疼的抽着凉气的样子，最终做下了决定。

  他轻轻拉过我的手，摇了摇头。

 “你得缝针，小国。”我这辈子没有这么认真过，“还得打点消炎药。”

  田柾国看着我，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变了，他的眼睛亮亮的，看着我的眼光非常柔和，好像一道光落进了我的视线。他慢慢扯开嘴角，轻轻笑了，一用力拉过我坐在他身边。

  然后贴近我的脸颊，轻轻吻在了我的侧脸。

  

<3>

  赌场老板意外地对他不错，给了我们钱，还给我们打了车去医院。

  他缝针的时候我在外面等着，我不敢进去看，但是靠着门可以听见年轻男孩的呜咽，像一头受伤的小兽，我靠在急诊门边，眼泪顺着脸颊落到地上。

  我回忆起那个吻，其实那都不算是一个吻，只是他的嘴唇接触了我的脸颊皮肤。如果我对他没有一丝喜欢，那这个接触不算什么；令我忍不住思索的，是因为我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停下来的、心脏的狂跳。田柾国这样的人，却是我的太阳，从我们认识开始，他对我说出那句话开始，我就觉得世界里出现了一道光。

  但抛开我们之间的一切，他其实算是活了今天没明天的人。没有在这个社会里生存的条件，没有可以栖息的庇护所，没有未来。

   我幻想我也没有未来，这样我或许可以和他亡命天涯也说不定。但我身上背负的行李太多了，我必须让自己有未来。我有家庭，我有需要担负的责任，甚至于我的未来，署名的都不是我自己，那上面洋洋洒洒写着的，全是我父母的名字。

    顺从和退缩对我来说是习惯性的事情，我不敢面对那个吻，也不敢面对田柾国。

    所以我想逃走了，我的脚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自我移动，我甚至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如何让他同意我们不要再见面的借口。

    但当我透过洗手间的镜子看见自己的脸，那里有一抹血迹，是他的吻留下的，他唇角的血迹。

    我想起来医院的路上，我一直紧紧握着的，他的手。

    那样疼痛颤抖却又冰凉的、他的手。

    在努力地温暖起来，为了温暖同样冰冷的我。

    我又怎么能轻易松开呢。

    所以我们从医院回去无言的这条路结束的时候，我轻轻吻了他还肿胀的嘴角。

    无论是多久，只要能陪着他，也许就算永久。

 

<4>

    我们都不太会爱人，只是尽力弥补着对方在成长中的遗憾和缺失。不想让他难过，不想让他冷，也不想让他受伤。这是我的想法，很简单，但是田柾国总是觉得足够了。

    或许是缺失了太多的温暖和爱，田柾国不是很会表达爱，他几乎不说喜欢我，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沉默寡言着抱住我，我们就这样并肩坐一整夜。

    看起来很青涩笨拙的爱人，对我来说却十分受用。

    他和那些街上低俗下流的少年不一样，虽然留着长长的刘海打着耳钉，却挡不住他清澈的眼睛。很多时候他对肢体接触害羞到不知所措，会变成红红耳朵的兔子，会转过身用挡不住害羞的背对着我。

    真是个傻小子。我总是这么想着。

    我知道了不少田柾国的事情，他没有妈妈，只有一个沉迷赌博的、不负责任的父亲，小时候他好像生活在地狱里，父亲的责备和殴打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这个败类的男人好像将自己没有能力维持住一个完整家庭的失败都归结在田柾国身上。

     他跟我描述的是“像狗一样活着”，他不知道自己活在世界上的价值是什么，直到被抵押进了赌场，他才找到一点存在的意义：有力气会打架，能替老板追回赌债。

     他也不是天生就会打架骂脏话，都是在一次次被打和恐惧里学来的：踢在哪里不致命但最疼，说什么能够给自己壮胆掩盖住孩子本能的害怕，以及不主动就会被打死。

     我告诉他，你才不是没人要的小狗，你是我最爱的小狗。

     我在网上学的这句话，但田柾国听到却窝在我的颈窝掉了眼泪。

     我没有说谎，他的确是我最爱的。

     我们连牵手并行走过那条回家的路，都付出了很多的勇气。

     有时候，他赌场共事的那些少年会对我们发出调笑，田柾国会低下头，握紧我的手。逐渐的，我也有勇气转过头对他们竖起中指，然后拉着田柾国大步逃走，我想尽全力，在我可以保护他的时候保护他。

     我很幸福，我第一次活得像自己，我的爱在他身上是自由的。无论是和他喝下一罐养乐多味道的起泡酒，还是拉着手去海边听他小声唱着歌，又或者是在没有灯的小巷里接一个吻，感受着他满是薄茧的手掌摩挲着我的后颈和脸侧，这些时候我都觉得我的心脏在胸腔里鲜活地搏动。

     他讲起妈妈的时候，会脆弱地红了眼眶。他是不爱哭的孩子，总是把眼泪和血一起往嗓子眼里咽。从那之后，我都叫他宝贝。他何尝不是我的宝贝，我会把他抱在我的怀里，紧紧抱住，直到我们的心跳同频。

     如果我的家庭幸福的话，我会希望他也是我妈妈的孩子。我希望他有一个家。

     我们可以不相爱，但他一定要幸福。

     可惜这都是假想，他只有我，我也只有他。

 

<5>

    为何幸福如履薄冰。

    知道田柾国出事了的那天早上，我在教室里解着几何题，最后一条辅助线怎么找都找不到，我急的快要掉出眼泪，心里想着快点放学，让我快点见到他，让他抱一抱我。

    可是我发出去的消息，却迟迟没有回应。

    到下午三点，我的心脏突然疼的无以复加，我从椅子上倒下去，狠狠砸在地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我的身体出了乱子吗？但是眼泪突然无可抑制地冲出眼眶，我觉得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好像再也找不回来。

    我在那个卷帘门前坐下，准备给田柾国打个电话，手机从口袋里滑到了地上，我低头去捡，才发现地上一滩干涸了的血迹。

    碎掉的牙齿，还有一个醒目的银色耳环。

    那是田柾国戴在左耳上的，亲吻之前，我很喜欢伸手去抚摸。

    他死了。

    被五六个人打死的。

    是赌场老板的仇家，误以为田柾国是他的弟弟，想报仇却找不到本人，所以目标转移到了他的“弟弟”身上。

    多可笑啊。没有人把他当成自己的骨肉，他却死于被人用作复仇的骨肉亲情。

    我坐在警察局冰冷的板凳上，耳鸣持续了很久，直到女警来问我和田柾国是什么关系，我才胡乱诌出一句我是他的妹妹。

    女警把一个塑封袋交到我的手里，说是他的遗物。

    他身上带着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我给他的皮筋，他一直戴在手上，还有他的身份证，黑发明眸的少年，没有表情，却是我唯一一张他的照片。

    什么也没有了吗？怎么可能？那么多的拥抱和亲吻，紧紧握着的手，他唱给我听的歌，那么多聊到天南地北的话，都砸在地上，变成了碎掉的冰，蒸发在时间里。

   “我可以看看他吗？”我呆呆地问道。

   “你还没成年，带着你家大人一起来吧。”

    我没法在遗体认领表上签字，我带不走他。

    我才发现我对他的爱无法让我为他做任何实质性的事，我都没法带他回家。

    你害怕吗？小国，可我带不走你。

    走在路上，我感觉我的眼睛异常地干涩，我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我像是死机了。

    直到走到那个卷帘门前。

    小国在哪？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那里等我啊。小国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来？你不要我了吗？

    路灯熄灭的时候，我终于放声大哭。

    我唯一的光，熄灭了。

 

<6>

    接下来几天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去的。

    我还是正常地去上学，放学的时候我会刻意绕过那条巷子。走到那里的话，我会想起田柾国，然后那种可怕的疼痛就会席卷而来。

    我看上去出奇地平静，我原来想象过如果我真的面对生死之类的问题，我会多么难过低落一蹶不振，但事实上我没有。

    我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小国，所以我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异常。整个世界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缺了最重要的一块。

    我隐藏起了杏仁体最重要的功能，像是关起了情感的开关。

    周五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勇气去了赌场一趟。

    我站在破旧的铁门前，不知道要不要走下阴暗的楼梯。我举棋不定着，突然看见赌场老板合上门往我这里走来。

    我的心跳的很快，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开口说话，我其实是想问问老板，小国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顺便还一下欠他的钱，如果小国还没来得及还上的话。

    “哦，我记得你。”他在我之前开了口。

    “您好，”我鞠了一躬，“我是来还钱的。”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被我捏的皱巴巴的信封，“谢谢您之前帮我们。”

     那个叔叔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去接信封，只是顺着我递出去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或许，想进来坐坐吗？”

     他把我带到了曾经小国的房间。小小的拥挤的房间放着一张小床，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放在床边，那双他换着穿的帆布鞋放在床下面。他的床头柜上放着崭新的一本地理课本，可能是他买的吧，或许是遇见我之后，他也想要学习，想要试图去追赶我的脚步。

     小国啊，你有没有做过那个梦呢？我们一起进入大学，一起毕业，一起走到最后。应该也有过的吧。

     那张黑白的遗像也放在床头，是一张我没有见过的照片，是从一张合照里截下来的。小国戴着耳钉，长长的刘海耷在一边，笑得露出了可爱的兔牙。这么年轻好看的少年，变成了黑白色。

    “我叫闵玧其，那个照片是我帮他放的，”赌场老板解释道，“这孩子吃了不少苦，没想到最后是因为我…….我对不起你们两个。”

    “这个照片，我可以拿去复印一份吗？”我看着他的笑脸，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我没有他的照片，只有一张身份证。”

    “他的遗物是你拿走的吗？”闵玧其点了点头，“我直接把原来的这张照片给你吧，是去年过年，我和他一起照的。我一直想着让他少受点伤，但是那孩子，觉得我对他好，一直想多为我做点事情。其实如果我有办法，我哪里愿意开赌场，都是被迫的罢了。没想到让那孩子遭遇这种事。”

    “没关系，闵老板，谢谢你。小国的……小国的骨灰或许在您这里吗？我想和他说说话。”

    “说起这个，”闵玧其叹了口气，“我一直很想把那孩子留在这里的。但是他父亲认领走了遗体，花钱火化了就是为了要保险金。我去要了好几趟，但都没有要到。”

     我耳边的嗡嗡声越来越大，我的头也开始疼。我只记得我向闵玧其要了他父亲家的地址。

    “你要做什么？”闵玧其看起来有点疑惑。

    “我要去带他回家。”

    “我陪你去。”

    时间过去了很久，我还是很感谢闵老板。他陪我做了我成长中最疯狂的一件事，他也是小国人生中唯一的亲情。

 

<6>

    经过便利店的时候，我买了一把刀。我选了一把趁手的水果刀，付完款拆完包装我装到口袋里，却被闵玧其拦了下来。

   “我来。”他把刀折叠起来装进口袋。

    他陪着沉默的我走过一条又一条小巷，周围逐渐变得漆黑，直到光亮尽数消失，一栋烂尾楼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好像海市蜃楼，我都不知道偌大的城市里还有如此破旧不堪的地方。

    那个男人就这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是他的父亲。生了他，却不养他，也没有给他一个家的男人。

    他是个坏人。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朴素的骨灰盒，而他走向的是垃圾堆的方向。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上去就抢他手里的骨灰盒。

    男人被我推倒在地，我抱起盒子就跑。我不知道闵老板还有没有跟着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追上来，我就这么一直跑，周围的景象在我身边迅速倒退，直到跑到那个卷帘门前。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小国的地方，也是我丢了他的地方。

    我周围什么人也没有了，我也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靠着卷帘门坐下来，盒子紧紧抱在怀里。

    盒子一点温度也没有，让我想起田柾国一直都冰凉的手。

    盒子贴着我的胸膛，心跳声一点点平息。我希望它停下，我希望我能和小国一起走，那是我唯一的光啊。

    我抱着盒子睡着了，做了个梦。

    梦里小国还是穿着那件连帽衫，拉着我站在山头。

   “我在地理书上看见了火山，好想去看看。”

    我说：“好啊，我带你去。”

     他摸了摸我的头：“傻，是我赚了钱带你去。”

    “我说我带你去！”我踮起脚到和他一样的高度，叉起了腰。

     我醒来。身边没有小国。

     只有一个白色的盒子。

     笨蛋田柾国，离开我这么久，一次都没有来过我的梦里，除了我抱着你的今晚。

     我一定带你去。

 

<7>

     那天晚上，闵老板找到了我，一路没有说话地送我回了家。

     过了几天我在学校受到了一个快递，寄件人是“闵叔叔”，里面静静躺着一张照片，是那张合照，彩色的，闵老板把自己剪了下来，只留下了小国。

     我永远18岁，意气风发的小国。

     闵老板和他的赌场消失了，地下室一下子空了。我尝试给他发过短信，只得到了一条“我走了，保重，对不起。”的回信，那个号码也成了空号。

     我放弃了普通高考，尝试了艺考。背负着爸妈要和我断绝关系的压力，我没有让自己失望，考上了艺术大学的音乐剧专业。

     拿到录取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和妈妈说了小国。

     我说完靠在她的怀里，她的眼泪滴到了我的脸上，她紧紧抱着我。

     我终于等到了那句“对不起。”

     我毕业之后留在了首尔，成了很多故事里的女主角。台上的灯光笼罩着的我的时候，我总会有些恍惚，我好像看见剧场的最后一排，坐着一个穿着连帽衫，刘海长长得几乎盖住眼睛的少年。他充满爱意的眼睛，就那么弯弯地看着我。

     我好想他。

     有假期之后，我回了趟家，我发现我的邮箱里躺着一封信。

     署名是“田柾国”。

     我颤抖着打开信封，才发现是他五年前给我寄的定时信件。

 

     我不知道和你还在一起吗？应该还在一起。我们是不是结婚了，我有找到不让你丢脸的正经工作吗？你相信我，我肯定做到了。我们有一起去看火山吗？有没有看到过那种表面死寂的暗流涌动？

     我想说的是，我很喜欢你，说爱也不为过。

     如果我太怂了，没有和你结婚，这封信就当作一个求婚吧。

     我想和你有一个家。

 

     泪掉下来，掉在“家”字上，氤氲了一片模糊。

     我的小国，你有家。我在的地方，就会是你的家。

     我转头看向还被妈妈好好放在我柜子里的白色骨灰盒，拿起手机定下了去日本的机票。

     我带着他来到了富士山。

     站在半山腰，我打开了白色的盒子，一把把把粉末撒向了空气中。

     小国，我说我带你去，我没有食言。

     小国，你终于自由了。

     小国，我想我很爱你。